折袖（被皓掏空心脏暂时停更等定档）

阿瑟/陈飞宇X罗云熙，哥哥是阿瑟，不知道算不算嫂子文学姑且算是吧（？）

Ch9

陈飞宇起得很早，他今天有早课，家里原来的司机老张从老家回来了，又开始负责送他上下学。

天还没亮，老张已经在院子外等着了，这个季节天亮得已经算早，然而这个点，黛色天空里甚至还缀着几颗星星，大多数人梦都还未醒。

陈飞宇急匆匆地洗漱，听到他哥在餐厅里餐具与盘子间碰撞发出的清脆响声。他哥一年上头都起得很早，像个永不倦怠的工作机器。

罗云熙生物钟和陈瑟差不多，平日里都要和他一起用早餐的，但今天陈飞宇没听到他的动静。

陈飞宇心知肚明，定是他昨晚被折腾得太狠了。

陈飞宇擦脸的动作不自觉重了些，他望向镜子，看到自己阴沉的一张脸。

一股怒火与恨意无端窜上来，他却不知自己在恨谁。

是他哥，还是他自己，又或者是罗云熙？

没人应该为他的恨意买单，或许他是在恨自己晚生的十二年，恨不是自己先遇到罗云熙，恨自己注定要藏在阴沟里的、见不得人的感情。

陈飞宇洗漱完后拿了个还热着的水煮蛋，又带了瓶牛奶，准备在路上解决掉早餐。

手在橱柜上顿了顿，他多拿了一瓶，老张虽是拿钱办事，但每天这个点起床来接他确实不容易，陈飞宇打算给老张也带上牛奶。

大概是随了母亲，陈飞宇心肠很软，小时候在路上看到流浪猫的尸体都要难过好几天。

他父亲说他这个性格难承父业，他也从未动过这个念头，他只希望自己的人生是自由自在的，能为追求所爱而活。

可是如今，他已明白他曾以为的这样一个小小的志愿，其实是比挣钱、将父亲的公司更好的经营下去还要难的一件事。

陈飞宇路过餐厅的时候陈瑟叫住了他。

陈瑟的语气和往常喊他一样，听不出什么情绪在里面。

“什么时候开始的？”陈瑟没有看他，低头对付着面前一片三明治。

陈飞宇站住脚跟，回头望着餐厅的方向，“没开始，昨天我强迫他的。”

陈瑟笑了一声，抬起头来看他，嘴角弯着，笑意却未达眼底，“真巧，他也是这么说的。”

陈飞宇瞳孔猛地睁大。

怎么可能？！

“他说他引诱你，你不愿意，所以他打了你一巴掌。”陈瑟说。

“你信吗？”陈飞宇咬紧后槽牙。

“我不信。”陈瑟自嘲一般地摇头，“我不信他，可我也不信你。”

陈飞宇看了一眼楼上的方向，罗云熙还没起来。

他深深吸了一口气，开口道：“你别伤他。”

他话音刚落，一个瓷白盘子便直直扔了过来，像是扔向他，却又避开了他，摔在他的脚边，破碎的声音在整个房子里显得刺耳又凄厉。

“飞宇，我对你不好吗？”陈瑟终于提高了音量。

陈飞宇不答，盘子的碎片落在他的脚边，那些尖锐的边角仿佛已经刺进了他的皮肉里。

“我说你怎么从小到大都没和女孩子谈过恋爱，原来你喜欢男的？还喜欢你嫂子！”

陈瑟怒火滔天，反而笑起来，“你真是出息了，我竟然从来没看出来，哈，哈哈……”

“他竟然还护着你，他昨天被我cao成那个样子，还要替你说话，哈，难道你们是苦命鸳鸯，是我狠心拆散你们不成？”陈瑟眼睛已经红了，他仍旧在笑，看起来却比哭更悲哀。

“你把他怎么了？”陈飞宇拧着眉头，眼睛直直地望着楼梯口。

“小小年纪别的没学会，先学会当情种了？”陈瑟眼睛带着点嘲弄的笑意望着他，像望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。

他的语气渐渐柔和下来，“飞宇，你是我亲弟弟，我可以包容你犯错，但你已经不小了，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还不明白吗？你若真喜欢男人，我们陈家也不是什么死板保守的家庭，你喜欢什么样的，哥哥都支持你，甚至可以帮你去挑，去选。可是那个人，你动都不该动这个念头。”

“把脚边的碎片捡干净，然后去上学。”陈瑟说完面无表情地收拾自己的餐盘进了厨房，丝毫不担心陈飞宇会违背他的命令。

陈飞宇蹲下身，手刚碰到碎片，便划了一道口子，伤口不深，却溢出血来，鲜红血珠滴在洁白瓷盘上。

等全部收拾完，伤口的血液已经凝住了，陈飞宇给自己贴了个创口贴，拿着两瓶牛奶出门。

老张明显已经等了他许久，可是他没表现出一点不耐烦，像往常一样真诚道：“小少爷，早上好。”

陈飞宇将一瓶牛奶递给他，老张看到了他手上的创口贴，“什么时候弄伤的？”

“小伤口而已，没什么。”陈飞宇答。

发车前他看向了二楼的主卧窗户，那里层层窗帘仍旧拉得严严实实，像掩着什么秘密。

车辆驶出院子，那扇窗户愈来愈远，最终消失不见。

陈飞宇低头撕开手上的创口贴，感受到了一丝疼痛。

那个人也疼吗？

陈飞宇问自己。他会有多疼？